阳光透过玻璃窗,漫不经心地洒进客厅。前院棕榈树的影子在沙发和茶几上摇曳。我瘫坐在地毯上,一边翻看《城记》为老家拆毁的城墙扼腕,一边喝一口咖啡为新西兰的发明 现代版的 Flat White 诞生在奥克兰市 叫绝。一小碟马卡龙 Macaron,法式小圆饼甜品 已经被我吃去一半。这样的早晨舒适、安静、祥和……
阳光透过玻璃窗,漫不经心地洒进客厅。前院棕榈树的影子在沙发和茶几上摇曳。我瘫坐在地毯上,一边翻看《城记》为老家拆毁的城墙扼腕,一边喝一口咖啡为新西兰的发明 现代版的 Flat White 诞生在奥克兰市 叫绝。一小碟马卡龙 Macaron,法式小圆饼甜品 已经被我吃去一半。这样的早晨舒适、安静、祥和……
咚的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个激灵。连忙跑到窗口查看,一只大鸽子正在前院的草坪上如醉汉般地打转。我猜它被玻璃窗撞晕了。跑出去救它,但眼看着它拍打着翅膀自救成功。扑腾扑腾地飞过屋顶消失在湛蓝的天空。
转身回屋,后院又是一阵骚动。刚刚那只硕大的鸽子摇摇晃晃地落进了龙血树的树丛。一个趔趄险些从树丛中跌落。它奋力拍打翅膀保持住平衡,稳稳地站在树丛里低垂的浆果串串边。这浆果串串长得与新西兰特有的 Nīkau Palm Rhopalostylis sapida,新西兰唯一的原生棕榈树品种 的果实串串就像双胞胎。
这是一只携带着优良肥胖基因的鸽子,我更喜欢称之为“鸠”。因为在英文 Dove 和 Pigeon 之间,前者体型小,如和平鸽,而后者体型大,如斑鸠。我家今天来的客人,足有半米长。它的族人们也保持着鸠鸽科所有物种中体重世界第五名的优秀成绩,足足有1斤3两重(650克左右)。
造物主爱好吃的新西兰鸠 New Zealand Piegon, kererū,Hemiphaga novaeseelandiae,新西兰特有种 。为它穿上白色的围嘴儿,这样就可以随时开饭,也不会把美丽的闪烁着棕绿色光泽的毛羽弄脏。紫棕色的脖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蓝绿色的翅膀收起,好似穿上了一件青碧 日本和服和传统中使用的一种绿色 罗裳。朱红的小嘴和眼睛点缀在这些绿色、棕色、青色间竟然也能如此的和谐。
我也爱新西兰鸠,因为造物主让它可以吞下硕大的浆果,成为本地物种的播种大使。新西兰棒果木 Karaka 棒果木科下的五个物种之一,毛利果,Corynocarpus laevigatus 就是受益的本地物种之一。Karaka 的果核毒且大,大多数的鸟类会敬而远之。这样的结构阻止了它的传播。新西兰鸠作为低地雨林的关键种 Keystone species 承担起传播 Karaka 种子的职责。尤其是在它的朋友 Huia 兼垂耳鸦,Heteralocha acutirostris 和 Piopio 新西兰鸫鹟,Turnagra tanagra 都已经灭绝的情况下,新西兰鸠成为完成这个任务的最后希望。
我爱新西兰鸠的另一个原因是它憨态可掬。嗉囊是鸟类的特殊消化结构。这个口袋状的器官让鸟类可以存下很多食物。造物主在为新西兰鸠戴上围嘴儿时,也没有忘记给它一个可以匹配的超大号嗉囊。众所周知,新西兰鸠是新西兰的饕餮《山海经》中出现的贪食怪兽 ,它会无节制地吃下尽量多的浆果。熟透的果子在它的体内滞留,慢慢发酵产生酒精。在 YES! Camp 第1期时,我和孩子们就亲眼看到新西兰鸠酒醉从树上跌落的尴尬。(下面的同场景视频来自网络)
不仅上帝和我喜欢新西兰鸠,毛利人也很喜欢。新西兰鸠硕大的体型为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脂肪。波利尼西亚人可以吃尽复活节岛上所有的鸟而不得不弃岛而另辟家园 见贾雷德·戴蒙德所著《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同种同宗的毛利民族没有把我们的胖鸽子吃干净真是谢天谢地!我猜新西兰鸠能存活下来,要感谢体型更大的恐鸟 Moa 的存在。与之相比,新西兰鸠只是改换口味的零食而已。当然,早期欧洲人也有猎杀新西兰鸠的活动,只是他们没有把它普遍地摆上餐桌而已。
慢慢地,更多的人类来到这里,也带来了新的捕食者。袋貂、白鼬和老鼠都是偷吃鸟蛋和雏鸟的高手。最可怕的还是我们人类自己。我们砍伐了新西兰 73% 的森林设立农场,建造城市。新西兰鸠和其他鸟类的栖息地因此遭到严重的破坏。我们建筑的玻璃窗也成为新西兰鸠的另一大杀手 其原因在于鸟类的视觉系统与众不同 。今早发生的一幕还在不停地上演。
面对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我们是时候反思我们自己的“进步史”了。
时间:11:15AM-12:15PM
日期:每月最后一个周六
地点:16 Highland Park Drive, Highland Park, Auckland 2010, New Zea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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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ZBN: 9429030300538